㵾蟄

堕落

“魏无羡！你个魔头！罪该万死！”

“魏无羡！你应该去地狱走一趟！”

“魏无羡罪该万死！”

“魏无羡罪该万死！”

魏无羡不在意的翘着二郎腿，叼着狗尾巴草，不屑道：“一群孤魂野鬼，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辱骂本老祖！”

离魏无羡较近的鬼魂咧起一个阴森致极的笑容，眼睛因为兴奋而瞪大，血不断地从眼眶里流出：“魏无羡，你不要嚣张太久，哈哈哈哈，很快很快……你就可以享受我们为你准备的生辰贺礼了哈哈哈，我相信你会喜欢它的哈哈哈。”

魏无羡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回复：“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需要你们什么贺礼，只要”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事情一般“不要打扰我享乐就好。”

那鬼魂把嘴咧得更大了：“放心，我们的贺礼会给你不一样的乐趣，你的师姐和母亲哈哈哈哈。”

魏无羡面色一凝：“你要敢碰我师姐一下我……”“婴，该起了。”魏无羡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蓝忘机的呼唤声打断，他的梦境停留在那三千多鬼魂的狞笑里。

“好了，你们可以下去通报给大人了。”领头的鬼魂对身边的鬼魂吩咐道。“是！”

…………………………

“嗯～”魏无羡悠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蓝忘机日渐消瘦的脸，嫌弃地撇了撇嘴随后又挂上笑脸活像个青楼楚倌：“蓝二哥哥～”蓝忘机强撑着被天天折磨得残破身体起身：“婴，可是做梦魇了？”魏无羡单手支着头百无聊赖道：“嗯，一群废物说要送我贺礼 ，还说有什么乐趣。”蓝忘机倒水的动作顿了顿，眼睛不安地乱飘：“婴……刚刚兄长……算了。”魏无羡起身走到蓝忘机面前：“大哥是有什么事吗？”蓝忘机闭了眼，长叹了一口气：“无事，只是大哥因为金光瑶的事打算闭关修炼，让我代管宗门之事。”魏无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是我还想跟蓝二哥哥你天天呢，大哥……”蓝忘机听到“天天”颇为情动，一把抱住魏无羡就走回床上：“我会和兄长说的。”我会和兄长说让他不要让你去找金凌。

……………………

清河，不净世

聂怀桑坐在宗主椅上把玩着扇子，悠悠道：“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宗主放心，属下已经与筱殿下商议好了，今天他们就会来了。”“嗯，不错。你来时有没有遇见那个蓝家的……”“有……不知为何与他同伴，金家现任宗主在清河一带夜猎。”

聂怀桑凉薄一笑：“能有什么？不就是来‘偶遇’我这位聂宗主吗。”“……需不需要属下……”“不，今天筱她们就要来了，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是。”

聂怀桑望着桌上摆放着的帽子，眼睛里酝酿着剧本：大哥和他就要来了，肯定会吵，得想想办法。

………………

宁筱刚刚收的鬼魂的消息便快速整顿人马进军姑苏。

“卖枇杷哦，新鲜的枇杷……啊！”卖枇杷的姑娘被浩浩荡荡的骑兵吓得魂飞魄散。

“姑娘，你没事吧？”一金衣男子将枇杷女扶住，枇杷女羞红着脸起身道谢：“奴家无事，多谢公子。”“好了没，我们还要去云深不知处呢。”枇杷女听到云深不知处面色一喜：“公子可是要去姑苏蓝氏的云深不知处？”易容的金光瑶微笑回答：“是。”“怎么慢吞吞的。”刚刚催促声的主人来到金光瑶旁边，来人正是易容的聂明玦。金光瑶微微一笑：“大哥，我们走吧。姑娘，再会。”聂明玦皱了皱眉，上下唇微张一会就闭合了。

……………………

“怀桑，怀桑！”蓝景仪在云深不知处的门口挥动着双手向聂怀桑示意，聂怀桑挂着尴尬的笑带领着门生来到云深不知处。

蓝思追在蓝景仪旁边向聂怀桑鞠了一躬：“聂宗主好，刚刚景仪一时嘴快望聂宗主见谅。”聂怀桑拿着扇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本宗主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这孩子的冒失性子要改一改了。”就是不知道是真冒失还是假冒失啊～呵。

蓝景仪在一旁笑得大大咧咧，颇有年少魏无羡般“不羁”的姿态：“思追，怀……聂宗主都说没往心里去，你就放心吧。”“嗯。聂宗主里面请。”

聂怀桑四处张望着云深不知处内的布局，“随口一问”：“蓝家这次举办清谈会可是有什么要事？”蓝思追拦住想要刷存在感的蓝景仪：“是。按家主的意思是关于魏前辈的。”“魔头魏婴？”不知道什么时候聂怀桑他们已经到了清谈会举办的地方，姚不起听到“魏前辈”啧笑：“称一魔头为前辈本宗主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蓝家是要包庇这魔头！”蓝思追面色尴尬，聂怀桑打开扇子掩盖住微翘的嘴角，蓝景仪忍不了，不分尊卑便骂道：“魏前辈那么好的人，怎么到你们嘴里就变成了那十恶不赦的魔头了！我看你们才是……唔……”清谈会的各家家主和姚不起一样厌恶魏无羡，听到蓝景仪的话各个面色铁青，如若不是蓝景仪被禁言，恐怕他们都要跳起来打人了。

蓝启仁从走廊上下来，在众人面前鞠一躬：“蓝家小辈一时嘴快，望各位能宽容。”姚不起冷哼一声，转头不理，其他家主也纷纷效仿。蓝启仁揉了揉额角，起身：“蓝景仪，出言不逊，家规十遍。”被禁言的蓝景仪只能发出惨痛的“唔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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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筱来到云深不知处山脚，转头吩咐：“各将士听令！围住云深不知处，捉拿罪行累累魏无羡！”“是！”

金光瑶和聂明玦带着骑兵赶来，从后面拎出两人，赫然是江家父女：“江氏父女已带到，可以开始了。”宁筱诡谲一笑：“是时候送礼物了，希望不要太迟。”金光瑶的笑暗淡了几分：“唉，阿凌啊……可惜。”

……………………

“舅……江宗主好。”金凌原本在后山等蓝思追，没想到等来了江澄。江澄只是看了他一眼，礼貌性的回礼，金凌局促不安的站着，江澄就站在他对面，两人相对无言。

“蓝二哥哥，你看那不是江澄和金凌吗？”魏无羡提溜着山鸡走了过来，他身后蓝忘机的抹额有些歪，袖口还粘了些泥土，在洁白的家袍上格外显眼。“嗯。婴，时候不早了。”“好了，知道了。金凌江澄一起去清谈会。”金凌快速追上：“大舅你等等我！”魏无羡步伐不变，金凌紧紧追着，多么美好的舅甥……可是不是和他江澄……呵，他姓金，我姓江，我们不一样。

江澄在后面慢慢走着，慢慢回忆，却发现……自己是多么悲哀。少时不得父亲喜，姐姐爱，只留母亲一人；少年失亲，独自一人扛起江家大旗；中年孤独，无一人相伴。莲花谢，坞中冷暖唯己知。

……………………

清谈会因为魏无羡的到来而热闹，因为宁筱的到来而精彩。

蓝曦臣已经打算好了，先在仙门百家面前卖个惨，接机将魏无羡洗白，到时候蓝家有魏无羡坐镇，成为仙门第一世家指日可待，可是偏偏杀出个宁筱。

坐在上位的蓝曦臣脸色难看，仙门百家们各个看戏吃瓜，静静等着蓝家出丑。

宁筱首先开口：“蓝宗主，今儿恐怕你们的清谈会是办不成了。”蓝曦臣强颜欢笑：“无事无事，不知姑娘今日来我云深有何事？”宁筱对后面的金光瑶和聂明玦使了眼色，两人卸下易容一同上前：“二弟／二哥，好久不见。”蓝曦臣见到二人眼神飘忽，双手发抖：“大……大哥，二弟……”也许别人会以为蓝曦臣是因为兄弟再见兴奋过度 ，可是在坐的各位都是一群老不死的人精（不要打我），一眼就看穿了蓝曦臣拙劣的伪装，不，也许他还没来得及伪装。

聂明玦厌恶地看着蓝家：“邪门歪道。伪君子。”蓝曦臣一脸受伤：“大哥，我蓝家世代君子，又何时有伪君子一说？”“咳咳”一直在座位看戏的聂怀桑适当的出了声，金光瑶笑得人畜无害：“大哥莫不是忘了欠金家的债？还有二哥刺我的一剑？”蓝曦臣想到重建云深所花费的巨资就一阵心惊：“阿瑶，当初你不是说……”“曦臣哥，这里是蓝家欠金家的账单。”聂怀桑打断了蓝曦臣的颠倒黑白，将一本厚厚的账簿放在桌子上。

仙门百家都知道兰陵金氏财大气粗，可看到那账簿的厚度也是一阵惊讶。魏无羡给金凌暗暗使了个眼色，金凌接收便站出来解围：“小叔叔，金蓝两家交好，这些钱财还是算了吧。”金光瑶还是笑着，只是笑中带有失望：“阿凌，你的岁华还没有认主吗？”金凌条件反射，手静静握住岁华剑柄。

“阿羡……”一道微弱的女声从金光瑶身后传来。

阿羡！是师姐！师姐没死！魏无羡听到熟悉的声音欣喜若狂：“师姐是你吗？师姐羡羡好想你。”江厌离强撑着身体从后面探出头了，对顶着莫玄羽脸的魏无羡道：“阿羡？”魏无羡连忙点点头，走到金光瑶身边：“师姐，羡羡在。麻烦你让一下，别挡着我们续旧。”第一句当然是对江厌离说 ，第二句便是对金光瑶说的，只是两者语气的差异……魏无羡对江厌离实在是爱啊！“阿羡！”江枫眠的声音也传来，他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魏无羡面前，魏无羡连忙跑去搀扶。

宁筱冷哼一声：“今日便是魔头堕陨之日！魏无羡，你就和蓝家一起灭亡吧！”

蓝启仁猛地一拍桌子：“妖女，休得无礼！蓝家乃修仙世家岂是你能侮辱的！”

宁筱勾唇一笑：“修仙世家？那可未必。就你们这些畜牲配穿洁白无瑕的家袍吗？今天，就让这云从空中坠落，让世人看看你们真正的样子。”

蓝启仁刚想怒斥，但是蓝家周围出现的阵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仅是蓝启仁，在坐的都看到了，只是这阵法针对的是魏无羡他们，仙门百家也乐意看魔头坠陨。

“咯咯”“咯咯”一长串刺耳的笑声从血红色的阵法里传来，女鬼纷纷现身，扑向她们一生中最厌恶之人。

“啊！阿笙，不要过来！”一名蓝家弟子被一名女鬼追逐着，“阿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啊！”“咯咯”那名蓝家弟子说的话激怒了女鬼，很快便被撕成碎片，皮肉分离，血液四溅。在周围也发生同样的事情，原有一名弟子妄图躲在其他世家子弟身后，还没有躲就被女鬼撕成碎片。

蓝启仁呆愣在原地，双眼没有焦距：“柴门何萧条，狐兔翔我宇。哈哈哈，狐兔翔我宇。”宁筱叹了一口气：“早在你哥哥寻花问柳之时，蓝家就已经开始衰弱了，就算你苦苦支撑也抵不住蓝家的‘君子’。”

“啊！不要过来！”江厌离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女鬼，那女鬼看着她就好像要吃她的血肉：“呵呵呵”“啊！”女鬼的手指甲划破江厌离的脸皮，一层皮从江厌离脸上滑落。“师……师姐……”魏无羡看着江厌离的脸咽了咽口水，没一会就转过头去狂吐。

江厌离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叫一声：“啊！我的脸！”众人看去，只见一面色蜡黄，脸部瘫肿的“老妇人”“呕”“呕”…………“这……金子轩真是可怜。”“是啊这……唉。”金子轩突然出现 ，急声辩解：“不是，我和她什么都没有！那个孩子。。。不是我的。”金子轩对被绿感到气愤，但是为了摆脱江厌离就只能这样了。

“子轩。。。阿羡，阿羡，阿凌是你和我的孩子啊！”江厌离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魏无羡，旁边的蓝忘机被江枫眠死死拉着。

魏无羡嫌弃地皱眉：“师姐。。”“阿娘，你说什么胡话呢，大舅他怎么可能。。。是。。是。。”金凌双眼含泪，绝望地看着丑陋的江厌离和她旁边的“大舅”。

“阿凌，阿羡就是你的父亲。”江枫眠在旁助阵，“阿凌，你要接受阿羡。”

金凌疯了一般摇着头：“不！我不相信！”好像魔怔了一般拔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剑刺穿魏无羡的肩胛骨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蓝思追和蓝景仪被女鬼拖着，蓝景仪的左臂和蓝思追的右臂被撕扯下来像腐烂的木头一般被丢弃在一旁。

宁筱闭上了眼睛：“是时候结束了，你们可以报仇了。”鬼魂们闻之皆露出兴奋的表情，每一个都跃跃欲试。

“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

魏无羡和蓝忘机承受着三千多鬼魂的攻击 ，蓝忘机的十指断了，他没办法弹琴和舞剑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了。魏无羡的四肢被鬼魂们扯断，耳朵，眼睛，鼻子，舌头被割掉，血喷涌而出。

鬼魂们发出快意的笑声，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一个鬼魂的面前：“哥哥！”如果不是灵体不能流泪估计这个鬼魂已经泪流满面了：“弟弟，十三年了，你长大了。”男子的眼泪在鬼魂讲到“弟弟”时已经涌出：“哥哥，我好想你。”男子想要拥抱哥哥的手从魂体穿过，鬼魂握紧拳头：“弟弟，你要好好的。”随后便化为灰烬。那男子跌坐在地上，无声哭泣。像这样的还有很多，在云深不知处的废墟里，亲人相见难相触，泪落衣襟魂归去。

宁筱把魏无羡和蓝家人的灵魂困在地狱匣里，转过头：“只要魏无羡受足了三千年的刑法那些灵魂就可以转世投胎了。”众人纷纷擦干眼泪道谢。

三千年，魏无羡饱受摧残，终于在这一天魂飞魄散。

蓝家人的灵魂被永远拘留在地狱匣中，永不见天日。

金凌不知为何消失很久，找到时他已经疯了，用那把刺穿魏无羡肩胛骨的剑刺穿了江家父女的胸口，最后自己也用那把剑自刎。

毛毛勿入，如果被我看到那么就是傻瓜。